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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谢连生归来(1/2)

差不多还有一个月时间,田里秋庄稼就该收了。

现在正需要雨水的时候,偏偏老天爷丝毫没有下雨的意思。

黄土高原十年九旱,这情况再正常不过。

往年罐子村二队的劳力们只能挑水灌溉,尽量保住东拉河边的几块川道水浇地。

至于其他地方的庄稼全靠天收了。

说是浇水,不过舀半瓢水顺着庄稼根倒下去,根本没办法把浇透。

也就能湿个地皮,对庄稼到底能起到多大作用,真不好说。

而且这种浇水方法效率极慢。

东拉河两岸崖畔有十多米高,常人挑着两桶水上下及其艰难。

再加上一路沟沟坎坎的,到地头能剩一桶水已经了不起了。

就算二队四五十号劳力全部出动挑水,半天不过能浇二亩地。

今年则不同,眼瞅着等不来雨,王连顺立刻招来刘向阳和王满银商量。

三人沿着东拉河转悠半天,最后选在靠近川地的一处河沟架设抽水机。

“你就是怂,啥也不是。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把名额给徐孔先呢,”王满囤连连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看二队热火朝天的浇地,一队社员们自然也按捺不住。

更关键是,人家浇过的田地湿漉漉的,一攥一把泥。

他们一瓢水下去,地面都没湿透,庄稼依然卷着叶子。

王满囤当然知道大黄的能耐,觉得这样一条好狗被打死了实在可惜。

在煤矿底下待了半天,谢连生吓得裤子都尿湿了。

就算这贼老天继续干旱下去,他们心里也有了几分底气。

“王大哥,别提了,”谢连生有些难堪的开口,“我算看明白,去煤矿当工人这碗饭真不是一般人能吃的,太吓人了……”

半个月时间,二队差不多浇灌有百亩川地。

至于台塬和山峁上那些地块,真的只能靠天收了。

听了这家伙的叙述,王满银才知道事情始末。

前几天刚下过雨,路边台塬上的庄稼重新换了副模样。

“狗都打死了,以后村里再来狼咋办?”

大势所趋,自己也无可奈何。

听到这话,谢连生心情倒好了许多。

晚上罐子村召开全体社员大会。

不出所料,听到赵建海说了公社的打狗计划后,村里人一片哗然。

再接下来,就是种小麦。

就在他心里盘算的时候,忽然听到后边有人喊。

在黄土高原人的眼里,狗和其他动物不同,更像家庭的一份子。

而已为防止沟渠渗水过多,王连顺更下了血本,特意让王满银去供销社买回几十个塑料袋,一一剪开后铺设在沟渠底部。

说起来,虽然今年罐子村的碎娃们仍然饿着肚子,但比起往年要幸福许多。

至少河里稻田里有鱼虾可以捉,他们隔三差五能吃点鱼肉。

谢连生和石圪节其他几个知青到达煤矿后,先是被拉着参加几天安全培训,接下来就被带到井下作业。

等车子行到近处,看清楚身后那人,王满银忍不住惊叫道:“谢连生,你不是去煤矿当工人了吗,咋又回来了?”

“我知道了”王满银无奈点头。

“没事,放心吧!

我都想好了,明天请半天假,早些把大黄送到山里边,打狗队肯定不会去那里的。”王满银出声安慰道。

王满囤这个说法倒也不能算错。

现在不但人饿,土狗同样如此。

这些家伙可不是天生以粪便为食的。

王满银估计,这场打狗风波应该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和之前那些新事物一样,一阵风刮过去就完事儿。

至于王连顺那边,浇了二十亩地仍然不满足。

所以对待自家饲养的土狗,都有着很深的感情。

即使填不饱肚子,也很少有人杀狗吃狗肉的。

“没错,说是狗咬人,经常在田里破坏庄稼,会造成粮食减产……”

等它们长大一些,可以专门开辟出一片水塘喂养,以后自家吃鸭蛋就不愁了。

听丈夫有安排,兰花才放下心。

开春到现在,王满银放了十多次鱼,林林总总超过一千斤。

得到灌溉的庄稼立马变得不同,叶子绿生生的,看着就喜人。

王满囤今天去公社开会,顺便又把谢连生给接回来。

所以他打算趁这个机会,把更远处的几块川地一并浇了。

不过中间隔着几座山峁,这次没有办法再挖沟渠了。

至于村里其他人家的狗,恐怕没这么幸运了。

“打狗?”听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词语,王满银登时感觉有些不太妙。

他小时候虽然没有经历这样的事情,却也听老一辈人讲过。

其他人家吃不饱,王满银却一直发愁该怎么把东西合理的拿出去。

不过兰花牢记着丈夫的叮嘱,除了私下里夫妻间谈论这些外,她从不对外人讲。

就算有人提起话茬,也保持沉默。

僵持几天后,煤矿公司只能无奈放人回来。

最明显是前段时间上边极力推广的糖化饲料喂猪,刚开始搞得轰轰烈烈,各村不断动员。

接着,二队的劳力全部出动。

短短一天时间,众人就沿着川道挖出两三百米长的一条沟渠,直接通到地头。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穷……受苦人养条狗多不容易,咋能打死呢?”

短短三天时间,二十亩水浇地就浇了个透彻。

架子车上绑两个大水缸,一次也能装七八桶水。

手扶拖拉机车斗里铺了塑料袋后,一次能装三四十桶。

这次谢连生再也不愿意下矿了,谁劝没有用。

川道中,玉米结棒,高粱一片通红,谷子垂下沉甸甸的青穗子……好也罢坏也罢,再过半个多月,受苦人就该收秋庄稼了。

不过社员们吵吵嚷嚷再厉害,也起不到半点作用。

这让不少队员动了心思,叽咕着明年也贷款买辆手扶拖拉机。

七月底稀稀拉拉一场雨,虽然只有三指墒,却也让人们松了口气。

他能够清晰感觉到,自己已经愈发融入这方世界了。

后世很多东西都变得模糊,如果不是小本子上记录的点点滴滴,王满银甚至有些都没办法想起。

另外还有不少岩鸽,十多只野兔,外加水塘里的一两千斤各种鱼。

他们一个个光着身子,手持网兜下河寻摸。

运气好的话,半天也能捉到小半桶鱼虾,甚至还有青蛙。

东拉河水变浅,鱼类自然比往日好捉了许多。

赵建海直接把打狗上升到一个高度,和各种事情联系起来。

而且他说的很清楚,现在杀狗,自家还能落张狗皮,吃顿狗肉。

可这是规定,什么狗都不能例外。

另外这个煤窑属于旧矿,设备极其简陋,只有一台小马力的柴油机升降。

挖煤的时候,需要人半躺在掌子面下劳作,一趟就是几个小时,能把胳膊四只磨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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