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手足情深、叔侄无间(1/2)
朱橚规规矩矩的跪在奉先殿,过去的两年实际上他心里一直都不是特别安稳,有些时候也吃不好、睡不踏实,生怕自己是真的没办法回到开封了。
本来以为只是小事,只是私自离开了开封而已,也没带着兵马、也没什么大事。
可是谁知道那时候的父皇无比愤怒,险些将他废为庶人,差点给改封云南了。
好在皇兄和大侄子保下了他,但是就算是在老家种田,那也是要种田啊。
一天没回开封,一天没被父皇原谅,心里头自然也就是没有底气,担心被翻旧账。
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可以回到开封了,可以继续成为逍遥自在的周王殿下了。
“五叔!”朱雄英大踏步过来了,开心说道,“五叔,旁人种田都是晒黑不少,五叔这两年在老家种田,怎么这就是富态了?”
朱橚摸了摸脸,小声说道,“好些事情也不是俺亲力亲为,俺又不是正经八百的老农。
说起来宗庙里头供的飨食,好些都是从俺的田里收上来的。”
那可不,朱橚的‘责任田’要说养家糊口肯定不行,供奉祖先也是最为重要。
“一会儿去看看你侄孙,现在白胖了不少。”朱雄英有些得意,说道,“外头都说你是沾了文垣的光,俺们心里头都清楚,还是祖父和祖母看不得你受苦,又有俺爹护着。
去年就说了,今年是要让你回开封,文垣也就是个由头。”
朱橚就嘿嘿笑着说道,“那也是俺侄孙厉害,若不是他出世,父皇说不准就拦着不准俺回去。
他的心思谁敢揣摩,估摸着也就是母后和皇兄能知晓,你都差了些。”
朱雄英点头,也认可这些,“这倒也是,祖父的心思俺有些时候也看不明白。”
朱橚幽怨的看了一眼朱雄英,大侄子那也只是有些时候看不明白,大事其实都很清楚。
可是他们这些皇子呢,好些时候就算是一些大事也不能知晓,还会故意瞒着他们。
不过对于这样的事情,小时候可能还有些心里不太平衡。
但是随着不断的成长,这样的待遇也就让人麻木了,也早就接受了现实,最多有些时候心里嘀咕几句而已。
看着朱橚,朱雄英好奇问道,“五叔,这一次回了开封,可有想做的事?”
朱橚就自然的说道,“这两年俺也算是想明白了,俺在开封,也不是在边关,无需练兵,也用不着俺秋猎。
若是朝廷有旨意,俺就率军出去,押送粮草、带着卫所驰援,也就是这么点事情,俺多半还是能做的来。”
这倒不是在说笑,因为朱橚看起来也确实就是这么回事。
他的封地在开封,不是在边关地区,自然也就没有太多军事上的一些压力。
至于押运粮草和输送军队的事情,前几年也做过。
哪怕看似纨绔,也不代表他一点能力都没有。
朱橚嘿嘿一笑,有些自嘲的说道,“父皇和皇兄不会准俺练兵,也不会准俺干涉地方政事。
莫要说他们了,就算是大侄子也不会准俺做那些事情。”
朱雄英倒是实诚,直接说道,“那倒也是,若是藩王干涉地方政事,终归有些不稳妥。”
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么,藩王要是能够干涉地方政事,那就很容易壮大,到时候真的也就是国中之国了,就要重蹈西汉时七国之乱的风险了。
大明朝可以分封诸王不假,但是这些个藩王没有内政的权力,这也是大明朝的一个底线。
就算是对于军队,那也是有着不少的限制,不可能真的让藩王肆意壮大。
朱橚看着朱雄英,笑着说道,“大侄子,你和你爹一个样!”
“真让俺爹听到了,他又要说你。”朱雄英也笑了起来,坐在朱橚旁边说道,“也就是大侄子和五叔亲近,才会帮着五叔藏着掖着。”
朱橚一点都不在意,“皇兄知道兄弟里头就是俺自小纨绔,俺说了他也不在意。
伱二叔、三叔说这些,说不准是心里头有怨怼。
俺说了,他们都觉着是俺纨绔。”
朱雄英想了想,说道,“五叔,朝政上头俺们要求稳。
俺是放心皇叔们,俺爹自然也放心。
只是俺们也都明白,后世子孙说不准就没有俺们现如今兄友弟恭、叔侄无间。
有些个事情俺们也是没法子,真不是俺们薄情、猜忌之心太重。”
朱橚也不开玩笑,说道,“俺知道这个理,你其他叔父也都明白。
哪怕是俺再纨绔,也知道以后和现如今不同。
就算是有炖,在开封的时日也长些,和你到底也就是堂兄弟。”
这话说的也确实没问题,因为真的是早就‘分家’了。
看着自家大侄子,朱橚挺欣慰的,“俺愿意和你说这些,就是俺知道你心性,也知道你自小就不同凡俗。
真要是寻常的孩童,俺也不敢说这些。
俺们几个大的还好,那几个小的看着你其实也都心里头怕,这些年你和你爹没少唬着他们。”
“那倒也是,俺小的那会儿,你们没就藩还能带着俺玩。”朱雄英哑然失笑,对朱橚说道,“俺年岁稍微大一点,不乐意和年龄相仿的叔父玩闹,说话说不到一块。”
朱橚收敛笑容,小声说道,“你二叔也说过,这天下就该是皇兄的。
他早就死心了,父皇母后偏爱不说,你自小那般,俺们就只能安心当个富贵的藩王。”
朱雄英乐了,笑着问道,“五叔以前也有那小心思?”
看了一眼朱雄英,朱橚就理直气壮起来了,“这都是皇子了,俺还是嫡子,真要是没点心思才是怪事!
就是自小给父皇母后骂多了,皇兄管的也严,有些小心思也不敢说。
你出生了,俺们心思就淡了好些,又碰着个老天爷保佑俺们朱家给了个神童,彻底没了心思!”
看着自家五叔,朱雄英沉默半响后才说道,“祖母常说五叔自小纨绔浪荡,还真是!”
这些话都敢和储君说,也只能说明朱橚真的是‘胆大’,但是这何尝不是他对朱标和朱雄英的地位的认可呢,这也是表明自己的心迹。
“你二叔以前心思最重,俺们都知道,你爹也知道。”朱橚嘿嘿直笑,“先前说你不同凡俗,那会儿看不到,总觉得又是父皇母后再帮衬着你爹。
后来你快半岁了,给抱了出来。
俺们一说话你就盯着俺们看,那会儿俺们心里头就犯嘀咕,心里头也开始怕。”
朱雄英不乐意了,“俺半岁那会儿能知道什么事?
整日睡都睡不够,哪能听懂你们说什么!”
“真的?”盯着朱雄英,朱橚更加不乐意了,“你半岁时真听不懂?
那满周岁那会儿就听不懂了?
聊着正事你就听着也不闹,闲聊的时候哄着你皇祖父皇祖母?
俺又不是没孩子,能看不懂那些?
你那些个皇叔们,哪个像你小时候一般!”
殿外忽然传出来一个声音,“雄英小时候倒是真聪慧,你们给吓着了也正常。
俺早些时候一直不喜欢他名字,总觉得他重怕压不住,现如今想想就是雄英才能压得住这名字。”
朱标拎着一壶酒走了过来,还带着食盒。
朱雄英就要吐槽了,“爹,在奉先殿饮酒吃肉,祖父知道了又要骂。”
“骂也是骂俺,他哪舍得说你们。”朱橚就嘀咕着说道,“皇兄,这要不是三黄鸡俺可不吃。”
朱标有些恨铁不成钢了,“一家子人喜欢吃烧鹅、烧鸭,偏偏就是你多事喜欢吃烧鸡!”
朱橚就得意起来了,说道,“那父皇那般喜欢吃烧饼,也没说见到你们也喜欢!
管天管地也就算了,还能管着俺喜欢吃什么不成?”
这话说的也在理,朱标就笑着说道,“你二哥、三哥,现如今还喜欢吃大鲤鱼。
俺寻思了半天就是琢磨不透,这鲤鱼腥味又重还是个发物,有何好吃的!”
朱雄英还没开口,朱橚就抢先说道,“皇兄,这黄河里头的大鲤鱼和江南的鲤鱼还真就是不一样。
俺在去开封前也不吃鲤鱼,现如今倒是吃了。
回了凤阳老家,俺又不吃鲤鱼。
以前还不觉着,现如今走的地方多了,还是觉得这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俺以前也不吃鲤鱼,上回去关中倒是吃了,味道和这边倒是有些不同。”朱雄英也就跟着附和,“也就是祖父勤俭,要不然让人运些黄河大鲤鱼过来也成。”
朱橚理所当然的点头,觉得就应该是这样,皇帝、太子哪能委屈了!
但是朱标瞪了朱雄英一眼,为了运几尾活鲤鱼过来,那就要耗时费力了。
一旦皇帝喜欢吃黄河大鲤鱼,不少地方官就要去压榨渔民,千里迢迢的运一些活鱼太不划算,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不值得这般兴师动众、劳民伤财。
为了不让百姓增加负担,老朱对贡茶都是一再的降低标准和要求。
因为老朱明白,一旦皇家有了要求,地方官千方百计的要满足、讨好,可不在意那些茶农的死活。
“刚听到你说到雄英小时候,俺也是在琢磨。”朱标笑着打开酒壶,说道,“朱雄英,英雄朱,父皇不只是对他期许甚高,心里头也美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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