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东西的创造者，一定是个变态。

在确定了眼前的情况之后，陈宴做了一下心理准备，然后对坟包之内的声音予以回应：

能在这片水域中留存到最后的，除了极少数的幸运儿之外，就是真正能够抵抗荒野吞噬的东西——

没等陈宴询问，奥斯曼狄斯就快速说道：

‘别答应祂，凡人对神明的承诺会导致不可预料的后果……先看看那个神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

你可以知道这位活得足够久、知道的足够多的邪神在深海时代积累下的一切知识——包括泰达尼奥斯的信息在内！

邪神的消息都是很灵通的！

祂们最喜欢去关注一些像泰达尼奥斯这样强大的古生物！

’

奥斯曼狄斯没有回答，而仅仅是问道：

祂的思维很混乱，已经无法保持正常的逻辑了。

奥斯曼狄斯像是来了兴致，陈宴从他的声音里感知到了兴奋的情绪。

陈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开始向四周“摸索”。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被海水淹没了！

一定有人幸存了下来！”

奥斯曼狄斯反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一片湖泊变成了死水，这湖泊该以什么样的形式消亡呢？

’

‘好的，你看到的东西和我一样，说明这里没有污染源。

’

在听完这些知识之后，陈宴沉默片刻，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为了愿望，拼了。

‘你运气不错，这样的玩意儿要是放在全盛时期，就和你们亚楠市烟熏湖的湖神差不多，信徒众多，手段又诡异又强，寿命很长，这导致祂能去的地方很多，甚至有一些比较危险的地方，大多数超凡者去不到的地方，祂都能去到——这意味着祂知道的很多。

他在确认着一件他不能确定的事。

陈宴很紧张，他几乎不知道祂在说什么，只知道【世界的意志】是存在的，他刚刚还在和奥斯曼狄斯聊天中质疑过【世界是否拥有主观意识】这件事，现在竟马上就要从将死的邪神嘴里得到答案！

陈宴看到了一面由各种表情模糊不清的面孔所构成的墙壁，那些面孔大多已经开始了消融，几乎分辨不出原本的面貌了，仅仅是能够看到那些脸上的表情而已——

“啊！

你竟然是人类！

你没有脚蹼……你是生长在陆地上的人类！”

强大的生存压力让他对通感控制到了一个十分精细的程度，通感如触手般向周围延伸之间，陈宴得以再次感知到墙壁的存在。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陈宴没有立刻感觉到恐惧，也没有立刻放松，仅仅是精神中的某个节点放松了——

如果不能从祂嘴里套出什么来，说明这个世界碎片里其他地方也没什么东西了，咱们也没必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

‘你看到了什么？

’

好在那一丁点的戏谑不是针对他。

所以，即便不依靠超凡力量，仅仅只依靠祂了解的那些知识进行拉扯，也能在险象环生的环境中闯出头来。

他没有触碰，而是在保持距离墙壁一定距离的情况下开始移动——大概是斜向上的方向，陈宴的感知在浓度越来越高的黑暗水域中不断移动。

无数张面孔中包含的无数负面情绪在一刹那间全都被陈宴感知到，好在经过无数岁月之后，这些面孔上包含的情绪已经很淡了，淡到不足以对陈宴的精神产生污染。

他紧接着吐槽道：

‘这个世界碎片里的所有事物都被浓缩和沉降了，原本非常稀有的东西也露了面，倒是让这邪神捡了便宜。

’

痛苦、疯狂、凶狠、绝望……

意识到这件事后，他丝毫没有感觉到这种艺术的意义，仅仅只感觉到一阵恶寒。

这个声音能够被他听到，这意味着他不需要通过那个该死的小空洞，进入到坟包之内继续搜索了。

陈宴没有回应来自坟包之内的问候，而是询问奥斯曼狄斯：

‘能回应这东西吗，我不想进去这邪乎的东西了。

’

‘你到底在说什么？

’

在这一过程中，他终于得以确定面前这面墙壁大概的样子——这并非仅仅是一座墙壁而已，而是弧形墙壁围成的一座椭圆形坟包。

“哈！

我知道了！

你是世界的信徒！

你接到的神谕是来到这个时代的终焉，将神子带回祂的身边！”

‘蒸发，或是流失。

’

那声音的主人——那个将死的邪神，在得到了陈宴的回应后，祂竟然表现出十分的欣喜：

“谢……谢谢！

谢谢你回应我！

已经有好几千年……不知道已经有多长时间没人回应我了！”

陈宴谨慎问道：

‘神子是什么？

’

陈宴原本以为祂可能会问“身为神明的使者，你怎么会不知道神子是什么？”

祂再次出乎预料的并未如此询问，而是开始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神子是你注定的宿命，是必定发生的节点，是世界降临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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