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严鑫的心情很复杂。

白天他都没怎么和冯曦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话。

哪怕是两世为人，他也不是一个情场高手，对于怎样哄女孩子，缺乏经验。

在某些方面可能还不如一个十七八岁的中学生。

上辈子和冯曦做几年的夫妻，那也是通过相亲在一起的，并不是通过谈恋爱在一起的。

并没有谈恋爱的经历。

这辈子和艾莉莉，严格的说，也只是互有好感，连表白都没有，就是因为莫名其妙但发生了那样的关系，然后就在一起了。

当然，互相都有好感才是他们在一起的基础，并不是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然后就不得不在一起。

如果没有感情基础，就算发生了那样的关系，严鑫也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来。

但他们也确实不是正常的恋爱方式。

那个选择太难做出来了。

所以他本能的选择了逃避。

但是他知道，这不可能。

“我肚子不饿，”冯曦道，“我就担心你开车的肚子饿了不大好。”

想着：“如果可以用物质来弥补她们，那就好了。”

物质上，严鑫能够给到她的，她自己就能够挣来。

严鑫开着车，嘴里含着巧克力，突然有一些发愣——在他有关上辈子的记忆中，做了几年的夫妻，冯曦从来没有喂他吃过东西。

想到这点，严鑫就心情怅惘。

他们离开的时候才五点多，可是回到他们的县城就得八点多，严鑫要回家也可以回得去，要留在县城住一个晚上，第二天回去也可以。

——真的对她有那么好吗？

有着重生者的红利，未来还会更有钱。

冯曦看了他一眼，摇头说道：“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在县城住一晚上，明天白天再回去。”

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怀疑冯曦是不是在讽刺他。

“嗯，我不会生气的。”严鑫道。

对她来说，钱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可是，问题就在于，怎么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以他对这两个女人的了解，艾莉莉不会同意这样，冯曦更不会同意这样。

他只是不想让艾莉莉和冯曦伤心。

坦白之后，谁还能够接受他，他就死心塌地的和谁在一起。

等严鑫吃完之后，自己也剥了一颗放进了嘴里。

于是产生了这么一个想法：“要不，不头痛了，做一个渣男算了？”

但是，她现在已经不缺钱了，而且那三家网店开得很好，以后会拥有更多的钱。

冯曦又笑道：“你放心，过些时间就是你的生日，我也会给你送生日礼物的。

你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可以跟我说一声，只要不是太昂贵，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你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啊？”

这让他心情很郁闷。

严鑫点头：“好。”

现在，已经到了他不得不承认的地步。

白天跟严鑫没有什么交流，大概还是不想在林主管面前表现出自己小女人的那一面出来，这样会影响到她这个老板娘的威严。

又问道：“我们中午十二点多吃的午饭，到八九点钟才吃晚饭，你会不会肚子饿？”

艾莉莉生来富养，不算是多有钱的人，但一直对钱缺乏概念，对她来说，有太多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了。

冯曦脸上的表情并不像是在讽刺，而是很开心的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给你钱了，就算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严鑫并不是一个道德有多高尚的人，如果真的有那么一种方式让她们两个共存于他的世界，他肯定不会拒绝。

可是一看到冯曦现在开心的模样，再想到她过几个月就要高考了，坦白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冯曦又说道：“你放心，我会给你钱的。”

为自己，也为冯曦。

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要是饿的话，跟我说一声，我们就在路上找个地方吃晚饭。”

就算是要坦白，也得等她高考之后。

又想着，如果他背叛了冯曦的这一份情感，在冯曦心里面，是不是这辈子都会对“爱情”这种东西产生恐惧呢？

——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谈恋爱的。

她还是很开心的和严鑫说着话。

也不是没有和冯曦说话，但说得比较少，加在一起就那么一二十句。

回家有一段路况不好，晚上回家他心里其实有一些发怵。

冯曦对他有好感，并不是多难猜测的事。

只要自己能够过得幸福，他倒是不怕担一个渣男的骂名。

但是他这种心不在焉的表情是可以解释的——要把精力都用在开车上面，没有办法分出那么多的热情来回应冯曦的话。

现在她有多开心，知道真相之后就有多难过。

也许并不只是冯曦这一方的自作多情，也许他也有着对这个女孩子的感情。

心里却想着：“我还以为你真的是要征求我的意见呢，原来早已经给我做出了安排。”

心里想着：“我要是个渣男该多好啊？

那我就用不着头痛了，左拥右抱，两个都要。”

但至少，双方付出的情感并不是对等的，而是有着很大的差距。

“不用你给我钱，我送你的。”严鑫道。

现在的局面就是，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注定了会有人伤心，都注定会辜负一个人的恩情。

冯曦看着他，笑道：“怎么对我这么好了？”

严鑫想了想，道：“还是回家吧。”

想要用钱来弥补她，恐怕也只是一个妄想。

想一想都觉得煎熬。

早一点认罪，早一点接受惩罚，比这样提心吊胆的受着煎熬要强得多。

上辈子，他们两个人是夫妻关系，但也只是夫妻关系，并不是恋人关系。

两个都要，对一个男人来说，确实是一件很有诱惑力的事情。

从她的表现中，严鑫也确定了她确实没有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生气，反而有一些开心于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他对冯曦有着很深的愧疚之心，在这个时候，他不可能反驳冯曦的任何意见。

严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这才是最让人无奈的地方。

很多恋爱中的男女会做的事情，他们都没有做过。

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境就是自己潜意识的投射。

因为承认之后就要面对一个问题——该接受还是该拒绝。

在她高考之前坦白这件事情，那是毁了她一辈子。

所以，冯曦也没有觉得异常。

这么一想，心里就有一些发酸。

然后就是深深的头疼。

也没有太大的意外。

那不只是和他发生过亲密关系的女人，还是他的恩人。

他不是那么介意做一个情感上的渣男，他是不想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上辈子他是这样的，冯曦也是这样的。

那一次在县城酒店喝醉之后发生的事情，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如果不是有着那样的情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早就不知道闹成什么样了。

心里想着：“现在还是要隐瞒下来，一切等她高考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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