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孝得到了该要的，米家村终于迎来了自己需要的电线杆，开始正式施工。

而之于他们之前的王家村，已经开始入户了。

入户这个阶段，都是由供电站工程人员上门来做，除了将电送进去外，还要给每家安装电表。

用来计量每家用多少度电。

说起来，电费这个东西，几十年变化真的很小。

现在用电是三毛五一度，而四十年后，也就是五六毛钱。

因为有些人家没有交钱，都是王天孝暂时垫付的线路输送费用，所以他们暂时没有用电的资格，等到什么时候愿意用了，再将钱交给王天孝，才能拉电进家。

人们对新奇的事物，总是充满好奇心。

别看拉电的时候，很多人好像还不怎么用心，也不热心，可当供电站的工程师们将电接通，并给安上电灯泡，电灯亮起来时，很多人当场就惊呆了，傻眼了。

围坐在身边，大家一起看电视有说有笑，显得很是热闹。

“为啥不是今晚？

干嘛要等到明晚，我一想到那个贼娃子还在偷偷用电，就恨不得现在将他揪出来，问问他怎么那么不要脸，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他自己倒了点热水，洗完脚坐回炕上，看看女人，又看看儿子，两个小家伙都睡得非常香，粉嫩粉嫩的。

“那不正常嘛，有啥奇怪的，我们这个队什么样的人没有，既然能偷其他东西，为什么就不能偷电呢，还不是一样的，反正都是偷。”

后面的日子，尽管两人还是有点隔阂，可孩子该尽责的事情一件都不会放下，也不会丢掉。

“哈哈，辛苦你了。”

十四寸。

每一家用十几度的话，足足有二三十家一起偷电。

王天孝非得抓住妻子，在她脸上使劲挫了几下，这才放她出去。

她只是不怎么强求而已。

李雅丽还在说着呢，却看到王天孝再次沉沉睡了过去，很快就发出轻微的鼾声。

更何况还有其他侄子和侄女们，妹妹，也能因此从电视上了解到外来知识，也是一种拓展视野的好模式。

而且，石棉肺没有治疗的希望，只能等待死亡的来临。

“这个嘛，自有我的原因。

当然，今晚我们不也不是没事干，你要是想查的话，只需要通知这些人家今晚看下电表的度数，明天再看下，将数据告诉你就行。”

现在想起来，去年那个大雪的夜晚，儿子回家看到妻子躺在炕上发高烧，心里该多难受，肯也不知道怎么再埋怨自己了。

这些人都有个特点，有人在外面干过活，可能见识过电的用法，并且家里做一点事情，容易耗费电。

王天孝这才疲惫地爬起来，随便拨了几口，就重新躺回被窝里。

养孩子，从来也不想着一定要得到什么回报。

只知道窝里斗。

“嗯，我认为就是他们，”王天孝笑了笑。

另外，他对张文远和武平都提过关心员工的事情。

“那怎么办呢，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

他没有什么学历，也不具备高深的知识，纯粹就是因为见识多一些，就能在这个世界混得还不错。

并且保证到六月中旬，他就可以看到电视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村里出现了第一台电视。

没头没尾，做个梦也是这样。

到了五月底，供电站的过来收村里电费，却出了问题。

只是因为他比别的孩子更懂事，任劳任怨，所以自己就没有太在意他，更多的情况下都是他自身自灭。

王天孝看对方很客气，他也见好就收。

虽然电视里现在只能收到央视一台，能看的也就是很简单的电视剧和一些新闻节目，但人们依然看的津津有味。

王大宝还是搞不懂王天孝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看他很有底气地样子，也不好说什么，他本来是找王天孝在家里吃饭的，可菜都放凉了，王天孝也没有动嘴。

这种情况，自然也是在王天孝的计划内。

人的见识有多重要呢。

可这个差额就有三百多度，占了一成还多。

一个乱糟糟的环境，就不会得到大家的尊重，那么任何规章制度也同样执行不下去。

真是不知道他一天天在想什么，经常就会冒出一两句神圣鬼鬼的话，让自己半天反应不过来他啥意思。

反正只要是能想到的，都想着和别人家去比较比较，最好是能压住别人，这样自己仿佛也能高贵很多，开心许多。

在这种时候，她心里就很感激王天孝，又觉得自己之前亏待这个儿子实在太多了。

大家都非常羡慕，觉得这台放在张玉凤房间里的电视让张玉凤的房间也变成神圣之地。

叫伱们装电，你不装，老子给你们垫付了钱，你们却在暗地里还薅羊毛，真的是过分了。

做事也就会更加严肃认真。

偷电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从电表前端挂一个钩子，将电直接引进家里，因为没有经过电表，所以电表自然没有记录。

虽然厂区是做预制品，想彻底干净有点困难，但他依然还是要求尽可能不要太乱。

这啥概念啊。

一般人家也就差不多是这个数额。

就当她以为和这个孩子要彻底冷淡时，孩子却给了她台阶，几乎是一步步扶着她，让她从上面走下来。

王天孝出了门，顺便回去看了看母亲，当来到母亲房间时，看到里面炕上坐满了人，他心里也觉得很好。

本来供电站还说将线路免费送到山里，但王天孝以场站会报销为由，还是安要求的距离，交了三百多元钱的安装费。

他上午先是去预制厂看了看最近几日的报表，一些制度的执行情况，员工劳动防护用品和安全用品的配发情况，甚至是厂区的卫生……

虽然他现在不缺这个钱，可是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因为电刚拉进来，很多人家都还不会用电，所以绝大部分人都只是用个电灯而已。

但看到母亲笑，他觉得也很值。

以后对老二更好一些吧。

“不用了，我还是回去吃吧，要不我媳妇会担心。

这边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你只要统计清楚两个表数，就能起到佐证的作用。”

王天孝看看窗外的天空，基本已经黑了。

他记得之前看过一个破窗理论。

水泥产业灰尘很大，非常容易产生尘肺，也就是通常说的石棉肺，这种石棉肺一旦得了，就会生不如死，痛得时候，每次呼吸就仿佛是用火烤声道一样。

“就这么简单。”王天孝胸有成竹。

很多人从此就有了一个目标，好好赚钱，等赚够钱，别的什么不说，咱也买个大电视放在家里看，多带劲啊，你看看上面那些人，一个个都长得那么好看，说话又好听。

虽然，这个年代用的灯还是最传统的钨丝灯泡，而且都是二十五瓦的小瓦数。

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老二那个孩子，不管多有出息，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渴望亲情的。

即使是线路微微有些消耗，也可以忽略不计才是。

但是总电表却是有显示的。

说到偷电，这些年基本少了，但是早些年农村非常常见。

他轻轻躺在女儿身边，看着女儿的脸，慢慢闭上眼睛。

“辛苦你啦，丽丽。”

总电表前面是高压线，没有经过变压处理，一般人家也用不了。

“那怎么办呢，你一天没抓住，那可就是白白要付三四块钱，我是替你亏的慌，”王大宝尴尬而无奈地说，“这些人也是，怎么就不知道好坏呢，这种偷电和偷东西，不是一样的道理嘛。”

要是房间太大的话，其实不是特别亮。

无论是结婚还是出去生活，都要靠自己。

自己不就在身边嘛，怎么还手想自己了，这人也不知道在胡说些什么。

可比起以前的煤油灯，那就真的天上地下了。

世上就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占小便宜往往就会吃大亏。

他将家里上辈子的很多矛盾一方面归结于有些人本来天生坏种，一方面则是因为没有见识。

“啥呀，我不是给你热饭嘛……哎呀，你这个人，你不要把孩子吵醒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让他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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