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不打自招(1/2)
('走廊的灯一灭,四周立刻昏暗起来,朱恭枔又骇了一跳,连忙大声喊道:“回来、回来……”
狱卒跑得很快,只给朱恭枔留下一连串的脚步声,他的喊声没有起到丝毫作用,走廊里很快,就再任何声响。
“来人啊……来人啊……”朱恭枔见狱卒跑远了,只能扯着嗓子大声招呼,可不管他怎么喊,就是没有人应声,仿佛这巡抚衙门的监牢,只有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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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一缕凉风吹过,朱恭枔不禁打了个哆嗦,浑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
夜深人静的大牢,刚刚又见到了女鬼,一般人,哪个不会害怕。
栅栏前的这个位置,实在有些危险,一旦那个女鬼再冒出来,自己可怎么办。
朱恭枔怯怯地走回桌子旁坐下,不过现在的他,已经吃不下去饭,拿起酒壶,使劲灌了几口,便静坐在那,等待岳肃的到来。
过了半天,也没有个人来,朱恭枔渐渐有了困意,不由自主的倒在地上,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夜色漫漫,也不知过了多久,朱恭枔悠悠睁开眼睛。
放眼是一片昏暗,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大牢里。
“这是什么时辰了?”朱恭枔心中喃喃自语,伸了个懒腰,做了起来。
这一坐起来可不要紧,他登时心头一颤,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原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牢房里竟然多了一辆板车。
这辆板车,是穷人常用的手车,而且显得很破旧,在车的上面,还能看到不少血渍。
“这……这……这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朱恭枔一边嘀咕,身子一边哆嗦。
以为自己看错了,还揉了揉眼睛,可不管他怎么揉,那辆板车仍然停在原地。
“沙沙……沙沙……”
板车后面,突然传来阵阵轻响,也不知这是什么声音。
朱恭枔听了这个声音,更是害怕,弱弱地说道:“谁……什么人……”
他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回答,而“沙沙”声,却是越来越急促。
过了片刻,又是一缕凉风从天袭来,小风吹到朱恭枔的身上,寒的他更是汗毛直竖。
双臂紧紧抱在胸前,直勾勾地盯着前面的板车。
突然,从板车后面站出了一个人来。
这个人,穿着一身麻布衣服,披散着头发,脸上全都是血,跟着瞧不出面目。
如此模样,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啊……”一见的这个人,朱恭枔吓得尖叫一声,想要站起,才发现腿都软了,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是用手撑着地,一点一点地向后蹭。
一边蹭,还一边战战兢兢地说着,“你……你不要过来……你、你是人是鬼……”
这人缓缓将双臂抬起,这个架势,倒是和先前狱卒摆出的那个掐人的动作很相似。
“还我命来……还来命来……”
他的声音很阴森,尤其是昏暗、寂静的时候说出来,显得更为慎人。
他的眼睛睁得老大,就像是要吃人一样。
“你……”看到‘鬼’的架势,又看到地上的手车,朱恭枔似乎想起了什么,失声叫道:“你别过来……我当日不是有意要撞你的……是我收不住嘶缰……才撞上的……连我都摔了一跤……现在才好……你别过来哈……咱们有事好商量……你、你……你在下面要是缺钱的话……我给你烧……给你烧金山银山……”
“我不要你的臭钱……我只要你的命……你意撞了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杀我那个苦命的孩子……”那‘鬼’说着,身子向旁飘了一下,随后缓缓向前,瞧那架势,是打算掐死朱恭枔。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看到鬼朝自己漂亮,朱恭枔更急了,紧着向后蹭了几下,嚷着说道:“你那孩子不是我杀的……是邹枫的人下的手……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他呀……”
孩子没死的事,朱恭枔已经从邹枫那里得知,可恶鬼当前,他哪能想起那么多。
为了保命,直接就把邹枫给卖了。
“啊……”鬼低吼了一声,吼这一声的时候,从他的嘴里,又淌出不少血来。
朱恭枔看的真切,更是心惊胆寒,急切地解释道:“孩子真不是我动的手……是邹枫的人……你去找他……别来找我……”
“你说的是真的……”鬼阴沉地说道。
“千真万确……千真万确……”朱恭枔又是急切地嚷道。
“原来不是你……我去找他……”鬼说完这话,缓缓转过身子。
朱恭枔见鬼不来纠缠自己,要是找邹枫,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暗道好险。
刚要庆幸的时候,那鬼突然又转了回来。
这一下,又把朱恭枔吓了够呛,还以为这鬼反悔了,连忙说道:“我发誓……真不是我的人……是邹枫的人……是他要杀你儿子灭口……”
“我相信你……”鬼低沉地说道。
随即,又接着道:“我是枉死的……阎王不让我投胎……说必须要在我死的地方……请高僧超度七七四十九天……这件事……”
“交给我、交给我了……”不等鬼把话说完,朱恭枔连忙抢着说道:“我一定请最有道的高僧为你超度七七四十九天……你在下面安息……”
“那就有劳了……只是……我枉死的地方……你还记得么……”鬼再次说道。
“记得、记得……就在城外去万岁山的路上……那个地方我记得……一定不会走错……”朱恭枔急切地答道。
他这番话刚一说话,就听得一声大笑,“哈哈哈哈……”
笑声一落,四周是亮如白昼,二十多人手拿灯球火把站于牢房之外,当先一人,正是岳肃岳秉严。
岳肃冷冷地瞧着朱恭枔,大声说道:“好一个不打自招!”
看到这一幕,朱恭枔就算反应再慢,也明白自己是上当了。
哪有什么鬼,分明是人装的。
“岳肃,你……你叫人装鬼骗我……”朱恭枔怒声说道。
果然,在他把话说完,站在他面前的那个‘鬼’,用手把脸上的血迹一抹,露出大概面目,这不是金蝉,又是何人。
只听金蝉笑道:“小王爷,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
若非你心中有愧,又如何会一见到我,就说出在万岁山途中撞死人命之事。
只是令人没有想到,杀人灭口的竟不是小王爷您,而是另有其人。”
岳肃则是沉声说道:“世子爷,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讲?”
“岳肃啊岳肃……”朱恭枔咬着牙,狠狠地说道:“你的聪明才智,本藩佩服,可是我和你往日怨、今日仇,你又何苦咄咄逼人。
撞死人命,若是在城内,我早已承认,怎奈朝廷体制,外藩旨不得出城,我才矢口抵赖。
我本也心杀那孩子灭口,我便服出城,他一个半大孩子又知我是何人,怎奈邹枫的手下,不等我的吩咐,便杀人灭口。
此事,实与我关。
还望大人手下留情,小藩感激不尽。”
这事要是换做奸猾之徒,或许仍会抵赖,说什么不是在大堂之上,又没有人证之类的。
不过朱恭枔,实在不是特别狡猾之徒,连那杀死府上侍卫的主意,都是邹枫帮他出的。
不过,他现在就算抵赖也没有用,岳肃是什么人,你只有招了,再想耍花样,那就是自找苦吃。
既然敢把你抓来,跟你用这套伎俩,就不怕你事后不认。
见朱恭枔说的诚恳,岳肃点点头,说道:“我相信世子您的话。
这样世子,我还有两句话想要寻问,如果世子如实回答,下官定在上奏之时,加以求情,请皇上从轻发落。
您看这怎么样?”
朱恭枔点点头,说道:“以大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若是帮忙分辨一二,皇上定能从轻发落。
小藩这里先行多谢。
只是不知大人想问什么?
小藩倘知道,定知不言言不尽。”
“不知世子可认识一个叫温亭松的?”岳肃淡淡地问道。
说完,他的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朱恭枔,瞧他神情上的变化。
朱恭枔的表情十分镇定,点头说道:“温亭松是开封七公子之一,我家世居开封,自是听说他们的名号。
熟识倒是谈不上,只是见过一两次面。”
“温亭松等七人全家被害之事,不知世子可有听说?”岳肃再次问道。
“此案轰动全城,小藩怎能没有听说。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便不了了之,当时的知府还说七家是自杀。
这等谎言,连三岁孩童都瞒不过,我真不知那厮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
不过王府不干政事,事不关己,也没有多加追问。
但此事,有个人或许清楚一二。”朱恭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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