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有人不想让他活着
容无崖和往常一样,赶在下差之前,处理完了今日的事务。
大臣们见他没走,都不敢走,等他站起身往外,几个大臣才对视了眼,纷纷站起来恭维。
他们很愿意和容无崖一起共事。
没共事之前,因为外面各种各样的传言,对他敬而生畏,生怕对方发起疯来,把他们都杀掉。
后来相处了一段时间,大臣们发现,他其实是个非常不错的人。
基本上有他在,他们就会很轻松。
容无崖处理公务,又快又好,效率很高。
他一个人包揽下百分之九十的工作量,他们几个人合力完成百分之十,每天都能按时按点的下差。
不仅如此,容无崖为人很低调,话也少,偶尔提点两句,都是点石成金的教导。
这样一来,他们对容无崖的好感,自然蹭蹭蹭的往上涨,平时也愿意跟他说几句话。
“王爷今天辛苦了,临近年底,差事越来越多,越来越忙,您可以多分给我们一些。”
“是啊!
自从王爷来了之后,我们倒是都轻松了,本来该我们为王爷分忧解难的。”
“王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再忙十来天,就该过年了。”
“今年朝廷放几天假?
钦天监说这段时间天一直灰蒙蒙的,干燥的不像话,说不定等到了年关,还会迎来一场大雪呢!”
“大雪好啊,古人云瑞雪兆丰年……”
他们说着话,容无崖偶尔点头附和,几个人习以为常。
等到了宫门口,他们目送容无崖离开,才收回视线。
“哎!”有个大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旁边的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的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奇的问,“怎么了?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啊,也不用挑灯夜战,王爷没来之前,咱们哪一年临近年关,能这么轻松啊?
不是我说,没有王爷的话,你怕是连唉声叹气伤感的时间都没有。”
“我是为王爷可惜!”被念叨的大臣,紧了紧牙关,又叹了口气,“天妒英才啊!
以前只觉得王爷在行军打仗方面厉害,结果相处一段时间后发现,他处理起来政务,也很有一手。
遗憾的是,这么出色优秀的一个男人,一个国之栋梁,却身患怪病,命不久矣……”
“呸!
别瞎说!
王爷现在好好的,你别诅咒王爷活不长!
这话要是传出去,皇上肯定治你的罪!”
“不是我说的!
我也不希望王爷犯病,可是……”他朝着左右环顾了下,压低声音说道,“是李御医说的,先前他为王爷诊脉,说王爷的病,最多撑不过一年……”
“李御医当真这么说?”另一个参与讨论的大臣,十分吃惊,忍不住问道。
“当然!
这能有假吗?
我也不可能拿着假话骗你们啊!”那人满脸愁容,“王爷一旦去世,咱们大兴国的命运,还不知该何去何从。
别看现在边关各国,全都一派祥和的样子,实际上他们都在虎视眈眈。
就拿前段时间的南安来说,他们是最坐不住沉不住气的。”
提到家国战事,顿时陷入一片沉静。
都是在朝中当差的,心眼不比谁少。
隆康帝近来频频重视武将,又是挑选武状元,又是举办几年一次的冬猎,目的昭然若揭。
容无崖能够看得出来,朝堂中的其他大臣,也不是傻的。
结合眼下大兴的国情,都明白隆康帝的用意。
他们认为隆康帝的担心,非常有道理。
现在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狼,之所以蠢蠢欲动,却不敢真的有大动作,无非是因为容无崖醒了。
他们在张望,在等待,因为不清楚容无崖现在是什么状况,所以谁都不敢来老虎头上动土。
可如果……
“楚家那几个倒是有点本事,他们这些年在边关,也立下不少战功。”有人想到了楚风骑一家。
“你说的没错,可楚风骑老了,这次去堾州的时候,据说到了之后就开始身体不适,全都是楚望山将军和楚二将军在撑着,楚大将军经验丰富,但到底缺少些天分,至于楚二将军,善于谋略,可就是身子骨弱,上不了战场……”
众人聊着聊着,不提还好,一提起如今大兴的现状,顿时感到后背发凉。
终于有人害怕的问,“那瑞王爷的怪病,就真的没治了吗?
皇上之前不是说倾尽天下之力,都要找到医治王爷的法子吗?
难道我们大兴国,真的就要失去战神瑞王了吗?”
“也有可能,有人不想让他活着。”
此话一出,众人迅速抿唇,他们朝着那人看去,发现对方是去年新晋的状元。
“丁大人啊,这话可千万不能乱说。”
夜幕降临,涉及到了危险的话题,大臣们识趣的及时打住,各自道别后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丁大人在昏黄的灯光下,抬眸朝着深深的道路看了眼,唇角讥诮的勾了勾。
此时,先一步离开的容无崖,还是和上次的路线一样,先进入一家装裱店,之后才来到白听忱府上。
“阿哥。”白听忱见到他,已经改变了称呼,他热情的挽住他的胳膊,“阿娘来了。”
“恩。”
容无崖点了点头,没有拂开他的手,白听忱也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他们并肩进入房间,见到了白娇晚。
白娇晚视线先落在他脸上,又辗转落到二人的手上,清浅的笑意,渐渐荡漾开,“阿野。”
“阿娘。”容无崖郑重其事的掀开衣袍跪下,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这些年你受苦了。”
白娇晚的眼泪,刷的一下流出来。
她赶忙上前搀扶起容无崖,哽咽着说道,“阿娘不苦,苦的是我儿,你能活下来,阿娘能够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早些年的梦里,总是会梦到你,各种各样,浑身带血的,梦里面的你怪我把你丢下……我……我一直害怕,你不肯认我。”
“怎么会呢?”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当时是为了活命,我都理解的。”
母子两个人许多年没有见,上次见面,容无崖处于震惊和激动之中,没有详说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这次白娇晚想知道,她问什么,他都回答,只不过他的口吻很平静。
当时经历时,确实惊心动魄,刻骨铭心,可现在有了好的结果,那些过往,就称不上是苦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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