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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叶琮天,叛徒

自从抓到田燚,后来又假装放走田燚,让他传信回去后,秦远山就预想到了今天。

更何况,池早也提醒过他。

可当这天真的来临,秦远山依旧无法抑制内心的情绪。

已经五十年了……

他向来平静的眼眸如转阴的天,迅速沉下,似有风暴在眼底酝酿卷刮。

“手机给我。”

秦管家立刻递上手机,然后不动声色地就准备退下。

涉及到云玄门的隐私,他自然是不会听的。

池早也站起身。

她觉得这种事,自己作为徒弟似乎不大适合听。

谁知秦远山却叫住她,“坐下,你也听听看。”

池早一怔,想了下,又坐回位子上。

秦远山已经把声音打开,沉眸凝声,“叶琮天?”

电话那头一直很安静,原本以为那边也关了静音。

谁知,静了两秒后,听筒里忽的传出老人沙哑怪异的一声低笑,如阴蛇附身,凉而麻。

“师兄,好久不见啊……”

秦远山原本以为,他五师弟的声音,就是化成灰他也能认的出。

可此刻,当叶琮天的声音传出,对他说好久不见,他却愣了下。

当年他的五师弟,比他小了十岁的五师弟。

入师门时才几岁,丁点大。

他作为师兄,曾也带着他去试炼过,也利用自己比他多不了多少的知识教导过他。

他们曾经交好过,后来随着长大,欲望渐多,他们两个不知何时也渐行渐远。

直到最后,走到这一步。

可他记得,这个师弟虽然人不行,外形却是云玄门最好的。

当年他们那一辈可不像沈玉白他们这一辈。

沈玉白几人,包括年至年的姜渊,个个颜值都一顶一的高。

而叶琮天,名字霸气,却是白白嫩嫩的长相。

声音也清朗悦耳。

哪像此刻。

沙哑阴鹜,清朗的声音,竟变得粗粝又难听。

“我还以为师兄已经忘记我了。

没想到,师兄还记得我……”

电话那边的声音说不出的难听,苍老嘶哑,语气晦暗。

秦远山眉眼沉沉,深邃的眸底似困着飓风,一声冷笑,“云玄门百年难得一遇的叛徒,我当然记得。”

电话那头粗粝苍老的声音又笑了起来,笑的讥诮不屑。

“师兄,都过去几十年了。

你怎么还是和从前一样啊。

一样那么固执。

古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就是那个俊杰。

脱离师门只是一个选择,为什么要把我说成叛徒那么难听呢?”

秦远山眉头紧拧,眸光更深了。

池早觉得,他情绪复杂外露,却又不是单纯的怒或者恨。

更像是因为听到了什么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的话、面对一个让他非常不舒服的人。

不过再看他拿着的手机,又觉得,不舒服是正常的。

这个从没见过面、所谓的师叔竟是这样的。

云玄门这么正气的门派,却出了这么个邪气的弟子。

邪气,阴鹜,古里古怪。

要是她有这么个师弟,她非得让陈楚楚他们好好教训他一下不可。

“识时务者为俊杰?

叶琮天,从前我怎么没看出你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在云玄门人丁凋零之时叛出师门,甚至还盗走不少师门之物,这就是你这个俊杰做的选择?”秦远山言语犀利尖锐,压抑着怒气。

这不是秦远山第一次质问叶琮天了。

在叶琮天叛出师门的五年后,那时战争停歇,云玄门也终于回归正轨,他停下了手头上的所有事,找了叶琮天整整半年才在南方边境找到叶琮天的踪迹。

那时叶琮天到了南边某最大的地方势力做供奉,被人好吃好喝的招待,呼风唤雨。

他到时叶琮天已经接到消息,早早就逃了。

等待他的是一部一直没有挂断的电话。

那是叶琮天特意留下的,就等着和他通话。

那是自他叛出师门后,他们第一次通话,也是这五十多年来,除了今天之外,唯一的一次联系。

他问出了五年来最大的疑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在国家动荡、师门陷入危机时叛出云玄门。

而叶琮天却带着怨气说,“为什么?

云玄门这么不待见我,我哪里比你差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秦远山,你当了掌门很得意吧。

我叶琮天不甘心在你之后!”

就像此刻……

叶琮天不复清朗的嘶哑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和五十年前那一幕重叠:

“我叶琮天自认天赋和实力不比秦远山你差,可掌门师伯却将掌门之位传给你,连考虑都没考虑我一下。

而我师父为了你、为了你师父、为了整个云玄门葬身于战场,用自己的死换来你们的生,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当上云玄门的掌门。

如果我比你差,我认了。

可我处处不弱,师兄,五十年了,我也想问问你们为什么。

你这个掌门当的,真的不觉得违心吗?”

秦远山紧握着手机,“叶琮天,你知道为什么师父选我不选你吗。

因为师父知道你心高气傲、好高骛远,你性子浮躁,心狠手辣,又如何能管好云玄门。”

“那你又管好了吗?”

叶琮天一声冷笑,他压低嗓音如恶鬼低语,“……师兄,你看看。

在你的管理下,云玄门越来越没用了。

我一个小徒孙都能闹得你们全宗门的人大动干戈,没了我的云玄门、你秦远山掌管的云玄门,早就不过如此了……要是师父和掌门师伯他们泉下有知,一定会后悔当年选的是你的。”

秦远山脸色越来越沉,听到最后更是差点把手机都给捏碎了。

但他怒的,不是叶琮天讽刺他没管好云玄门,而是叶琮天说云玄门没用,说云玄门不过如此。

这是他的痛。

也是他心心念念,连死都不敢死的执念。

他苍老深邃的眼眸竟微微泛了红,是血色,又像是别的什么。

一字一顿,嗓音也嘶哑起来,“所以,这就是你开山立派,派人来京都搅浑水,计划着颠覆云玄门、取代云玄门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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