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宦娘(1/2)
温如前往山西公干,路过一古寺,系马门外,进去歇息。
寺内一老道,身穿衲衣,坐于走廊养神,拐杖斜倚墙壁,面前放一瑶琴。
骤见瑶琴,大喜若望,问道:“道长也善此道吗?”
道士道:“虽算不上jing通,但亦颇有领悟,愿与公子切磋。”说话间拿起瑶琴,递给温某,说道:“请公子不吝赐教。”接过瑶琴,用手抚摸,触觉滑腻,温暖如玉。
凝神一瞧,瑶琴纹理绝妙,显是难得珍品,心中窃喜,兴之所至,当即手弹一曲,清越异常,极见功力。
不服,竭尽所长,尽情演奏,一曲弹完,道士不置可否,淡淡道:“公子琴技,也算不错,不过还不足以为贫道之师。”见他夸夸其谈,心中不悦,冷笑道:“道长既如此自负,想必是琴道高手,可否弹奏一曲,令小可开开眼界?”风拂面,继而百鸟群集,纷至沓来。
温如chun惊叹拜服,对道士琴技,佩服得五体投地。
心悦臣服之下,萌生拜师念头,当即一揖倒地,恳求道士传授心得,道士沉吟一阵,点头答允,亲自指点温某琴技,有问必答,倾囊相授。
琴技大进,道士命他弹奏,一曲终了,说道:“如此琴技,世间已无对手。”语毕,消失不见。
g心钻研琴道,一来天资卓绝,二来勤奋刻苦,旬办完差事,返回故里。
离家数十里,天se已暗,暴雨如注,无处投宿。
四顾凝视,路旁有一小村,急冲冲前去借宿。
慌乱中不辨门户,见一木门,匆匆而入。
进入大堂,四顾无人,心中忐忑。
俄尔,屋内走出一名女郎,十七八岁,艳丽如仙。
女郎抬头凝望,乍见温某,大吃一惊,生人造访,大出意外,惊惶之下,匆匆遁去。
其时单身未娶,眼见女郎貌美,心生好感,内心澎湃,难以克制。
正自遐思之际,忽听得脚步声响,一名老妪款款走出,问道:“来人是谁?”自报姓名,言语中祈求住宿。
老妪道:“住宿无妨,只是家中少床,只能睡草席了,如不介意,尽管留下。”说话间点亮灯烛,取来稻草,铺于地面。
温如chun略略一瞧,稻草问道:“妈妈贵姓?”道:“刚才那位女郎是谁?”道:“令嫒貌如天仙,在下不揣冒昧,想与她结为配偶,不知妈妈意下如何?”急道:“为什么?”
老妪道:“别多问,总之是不可以。”语毕,拂袖而去。
老妪去后,屋内只剩下温某一人,孤灯陪伴,不胜寥落。
屋外雨声淅沥,凄风怒号。
此情此景,实在无心睡眠。
正襟危坐,置琴于腿,弹指挥弦,以遣寂寞。
琴声悠扬,虽在风雨声中,依旧铿锵激昂,四壁皆闻。
起身而立,收拾琴具,冒夜离去。
偶尔前往葛府,受命弹琴。
帘内隐约有人偷听,微风吹过,珠帘卷起,帘内一名少女,十五六岁,艳丽无双。
一见之下,不觉心动,回去后跟母亲提起此事,请她提亲。
媒人前往葛府撮合,葛老爷嫌弃温某家贫,不为所动,一口拒绝。
求婚受挫,心灰意冷,自此不再上门。
词》,内容云:“因恨成痴,转思作想,,同是一般怀抱。
甚得新愁旧愁,铲尽还生,便如青草。
自别离,只在奈何天里,度将昏晓。
今山,望穿秋水,道弃已拼弃了!
芳衾妒梦,玉漏惊魂,要睡何能睡好?
漫说长宵似年,侬视一年,比更犹少:过三更已是三年,更有何人不老!”词意哀楚,笔墨之间,尽是相思。
良工骤见此词,触动心思,反复诵读,吟咏再三,不胜感慨。
当下将信笺收入怀中,回到闺房。
数ri后,信笺不翼而飞,良工心想“也许被风吹走了。”也没在意。
凑巧葛老爷自门外经过,拾起信笺,展开阅览。
只读得数行,眉头紧皱,寻思“良工这丫头真不知羞,竟写出如此放.荡文章。
哎,少女怀chun,真是不知所谓。”言念及此,决定替女儿择一夫婿,免得她胡思乱想。
消息放出,上门求婚者络绎不绝。
青年俊才,争相自荐。
内有一人,刘姓,邻县刘方伯之子,仪容秀美,家世显赫。
葛老爷一见之下,十分满意。
设宴款待刘某。
席间,刘公子谈吐文雅,甚得葛老爷欢心。
继而酒席撤去,刘公子起身告辞,忽然间啪地一声响,腰间坠落一件物什,落地有声,却是一只女子绣鞋。
葛老爷面se不悦,冷冷道:“公子好兴致,赴会之时,居然随身携带绣鞋,好风流,好品味!”言辞冷峻,气愤难平。
刘公子极力辩解,大呼冤枉,自己饱读诗书,岂是轻薄浪荡之辈,分明是遭人戏弄。
可是不管他如何陈词,葛老爷一概不听,手一挥,叫道:“来人,送客。”一桩婚事,就此告吹。
在此之前,葛老爷家中栽有绿菊,绝世异种,秘而藏之,不肯外传。
良工亦是同道中人,园中种满菊花,花开怒放,三五成群,煞是可爱。
只是品种一般,缺乏稀世奇珍。
推窗赏菊,不知为何,满园菊花异变,尽皆化为碧绿。
绿菊绽放,清香四溢,极目眺望,宛如置身绿海。
此事很快传播,邻里左右,无不知晓。
葛老爷本是爱菊之人,寻思“绿菊本是异种,不想温家也有,不可不瞧。”亲自登门造访。
来到园中,放眼所见,绿菊如林,多不胜数,葛老爷大喜若望,细细鉴赏,把玩不尽。
行走花丛,流连忘归。
正自陶醉,忽然间脚下一紧,踏中一封信笺,捡起来一瞧,正是那首《惜余词》,明明是我女儿所写,怎么到了此处?
莫非……小丫头不守妇道,暗中与温某私会,两人关系暧昧?”想到此处,又气又怒。
花也不赏了,匆匆告辞。
回到住处,找来女儿良工,厉声训斥。
良工无端挨骂,不明所以,唯有哭泣,说道:“女儿恪守礼节,从未做过出格之事。
爹爹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是这一句话。”
夫人劝道:“老爷息怒。
事已至此,为保女儿名声,索xing将他嫁给温某,一了百了。”
葛老爷一声长叹“也只有这么办啦。
只是我堂堂部郎,女儿却要嫁给一介布衣,委屈她了。”当下择定吉得娶良工为妻,喜出望外。
成亲那天,大摆酒席,宴请宾客,至夜方休。
夫妻两上床就寝,忽然间书斋内传来琴音,曲调枯涩,显然是初学此道,不甚了了。
两人披衣视察,点亮烛火,书斋内空空寂寂,并无人影。
可是琴音悠悠,萦绕耳畔,却又作何解释?
略一沉吟,喃喃道:“莫非是狐妖?”
良工道:“琴音凄楚,此非狐妖,乃是yin魂。
我有一家传古镜,能照三界。
是鬼是狐,一照便知。”说话间取出一枚铜镜,手腕晃动,但见光芒闪处,现出一名女子。
凝神打量,又惊又喜,叫道:“是你?”原来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宦娘。
昔ri避雨之时,两人曾见过面。
问道:“姑娘到底是谁?
怎么到了此处?”
宦娘道:“我好心替你二人撮合,感谢的话也不说一句?
一见面便盘问来历,你就这么对待媒人?”迷茫不解,问道:“媒人?”
宦娘见他懵懂浑噩,笑道:“实话告诉你,我本太守之女,死去已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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