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1/2)
经过我几天的观察,发现二女对小动物的爱心泛滥,属于溺爱。
她不懂养蛐蛐,我也没有刻意去教她,所以第一只蛐蛐下场凄惨,被鸡蛋黄撑死了。
早上二女发现爱宠挺了个圆骨碌的大肚皮爬在鸡蛋黄上含笑而逝后,还沉痛的给死在饭桌上的小家伙举行了个小葬礼,拿了小铲子在花池子里挖了个小坑,拿小竹节做了个棺材安葬起来。
我在一旁看的有趣,心头得意,看来小丫头本性还是蛮善良的,只不过小时候的悲惨遭遇让她受了刺激,才变的孤僻阴沉。
只要我有耐心,细心的呵护她,努力的引导她,用爱心去感化她,二女一定会变成一位青春靓丽聪明善良的……
正想着,院门外传来了哭泣声。
不是吧,为个蛐蛐哭啥,爱心是爱心,哭就有点过分了。
我赶紧跑去安慰,发现达莱跪在后宅外的台阶上,二女正怒气冲冲的拿了根竹条朝她施暴,达莱哭的稀荒。
“停!”我上前夺了二女手里竹条,崴了两半扔到房顶。
革命尚未成功,爱心教育仍需努力。
上去把二女拉了一边,“大早好端端的怎么就打人?
不就死个蛐蛐嘛,下午回来我带你去抓一只,比那个叫的还响。”
二女眨眨眼睛,点头。
“夫君,大早和二女说什么?
快让她收拾好还出门呢。”颖从门里出来,拉了我和二女进去,瞪了跪着的达莱一眼,“好好跪着,寻思为啥挨打,长了记性!”转身把院门关上对我道:“夫君,莫怪妾身罗嗦。
该不该打是二女的事。
咱俩没插手的道理。
既然这婢子给了二女调教,死活都是二女的人了,没有当了奴婢的面说二女该不该的道理。
往后那贱婢还当有个撑腰地出来,越就没了管教,还要她作甚?”
我摸摸二女脑袋,“快去,吃鸡蛋喝羊奶,再晚就耽误了吃饭。”见二女得令跑出去才拉了颖坐下。
“不是心疼婢女,就是怕惯了二女坏习惯出来。
往后还要长大,这手越来越毒可就难收场了。”
“再不是也得背后说,哪有当了奴婢面崴棍子的。”颖接过丫鬟递过的青盐水漱了漱口,捻了块蜜陈皮放了小嘴里,笑道:“如果您当了面打二女,妾身也没埋怨夫君的道理,就再是心疼也得等您出了气才能劝。
是不?”见二女端了半碗羊奶又急惶惶跑回来收拾头发,颖恨的照了脑袋上就一指头,“披头散发的就敢出门了,都是和老四学的坏毛病。”
二女嘻嘻一笑,吩咐丫鬟给她盘头。
不时还喝口奶,小模样调皮。
等二女走了,颖才和我饭桌上开始刚刚的话题,“莫怪二女手狠。
这高丽女子本就来历不明,早先又在二女跟前漏了马脚,不打她打谁?
按说到了咱家有点时间了,整段地话听不懂有情可愿,要连一两字的意思都学不会,那才是怪事。”
颖就是不说我也知道,小狗小猫的,时间长了也能听个单词。
‘走’‘来’之类的没点问题,这高丽女这么长时间才仅仅达到猫狗的地步,若不是天生弱智就是故意掩饰,弱智排除,文绉绉吃饭的弱智还没见过,掩饰的可能性级大,我几乎断定了。
按二女说的意思,这女子原先估计是有身份地。
现在交给官府已经不可能了。
虽然我挡住二女没给她烙印。
但奴隶身份已经定性,交回官府没个说辞。
总不能说自己在日期上动了手脚,现在良心发现放她为良民的话,这样就是抽自己嘴巴。
“要不,叫了胡账房小妾过来盘问下底细,套套话出来。”
“靠不住,报不准她俩一个鼻孔出气,被骗了才冤枉。”颖转转手腕,小眼睛精光忽显,“不怕她是个什么来头,依咱家的身份,那怕她就是高丽王女都不折了身份,到了咱家门里算她是个有富的。
交给妾身问,二娘子先卸了她俩胳膊,还怕她不说?”
“行了,早上才按了二女下去,你就跳出来作怪。
就你的话,任她谁都关系,还问个什么?”颖相对二女要慈悲地多,平日在府上也嘘寒问暖关心下人,从没亏待过王家的杂役和佃户,加上一再的援手云家渡难关,方圆几十里上是有名的女善人,比我得人心。
但慈悲也是相对而言,她从来没把高丽人当了同类看待,杀猪杀羊般心安理得。
“朝廷也说明过,文书你也见了,现在都是大唐子民,该改改看法了。”
“呵呵……”颖听我这话笑了起来,“夫君可是菩萨心肠,都开始拉扯子民了。
除了您,妾身还没听过旁人说这话,子民可不是这些高丽鬼能担当地。
买牛买马的都有个来路,咱家可容不下路数不正的婢女。”
“我估计是人贩子手里逃跑的。”将那天傍晚回家时的遭遇给颖陈述一遍,正说着,兰陵来了。
兰陵现在来去自如,全府上都知道公主和夫人是闺中挚友,每个人都觉得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象这些话我也不避她,前后说了个清楚。
“叫了来,我问问。”兰陵见过达莱多次,已有了印象,上次还为这事和我闲聊过,今天得了升堂的机会,自然不放过。
见达莱过来,指了指椅子,示意坐下,盯了她眼睛看了许久,又示意她站起来,走两步再坐下。
才扭头对颖道:“没练过武艺,也不是庄稼人,常年教养下的,兴许认识字。”说‘认识字’时,飞快扫了达莱一眼,点点头,笑道:“不是兴许,是肯定认识字。”
颖也笑着拍拍手站起身,“可说呢,原来只是有疑惑,公主殿下这么一说,就是敲钉子下去。
马脚藏不住了,连脸色都变了,看来真能听真切。
呵呵……”
达莱没有受过克克勃地训练,虽然有思想准备,但还没有达到房倒屋塌面不改色的境界。
现在的确有点紧张,为了掩盖表情,还刻意的低下头去,欲盖弥彰。
“好了,这种奴婢不要也罢,”兰陵笑的站起来。
围了达莱转了一圈,“既然丢了身份,就得有当奴婢的觉悟。
或许你以前是尊贵人,可到了大唐就得守我大唐规矩,装腔作势地蒙骗主家是死罪,任谁都跑不掉。”
颖笑的慈悲,缓缓过去轻轻抚了抚达莱地肩膀,柔声缓慢道:“不怕。
没人想把你怎么样,就是问问你地身份,我们心里也好有个底细不是?
你既然有苦楚,不请愿说就算了,不逼你。
可怜的。
问都问完了,没事了,别委屈,快下去吧。”
语气温柔可亲。
听地我心里都暖洋洋。
颖刚说完,达莱条件反射般的做了个欲站起来的预备动作,忽而发现不对,立刻又坐地笔直。
小丫头完蛋了,这一下老天爷都救不了你,我佩服的给颖挑了个大拇指,诡精诡精的。
兰陵先是一通高压式的盘问,连诳带吓。
拿性命威胁,达莱心情紧张到极点,趁了这个节骨眼,颖忽然春风拂面般的抚慰,拿捏的恰到好处,达莱的心情就像一根被压紧的弹簧,忽然去了压力反弹,瞬间失去警惕心。
前后眨眼功夫地松懈就被打回原型。
“好了。
说吧。”兰陵和颖默契的对望一眼,拉了张椅子坐在达莱对面。
“不管你是谁,以前是什么身份,到我这里还摆不上席面,既然懂话,也知道我身份吧?”
达莱轻轻点头,默认自己懂汉语的事实。
沉默一阵,才涩声涩气的问道:“您就是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吧?”
兰陵满意地点点头,“话虽说的不流利,但意思也到明白,高丽上能说人话的不多,是个有头脸的人家。”
我咳嗽了声,给颖打了个眼神,颖会意,双手一合,“差点忘了,还要去云家庄子一趟。”说着给兰陵行了礼,告退出去。
“要不要你单独问,我也回避一下。”我站起身,示意兰陵将椅子拉远了审问,既然磨开了脸面,我就怕着女子狗急跳墙,起了歹念。
虽然兰陵武艺高强,但近距离还是不放心。
“不用,你也是军中官员,没必要避嫌。”兰陵顺了我地意思,将椅子往后拉了几步,见我搬了椅子坐到两人中间,笑道:“坐我边上,你有这个心就好,量她没这个本事。”
达莱抬头看看我,又看看兰陵,“我是逃出来的人,本就早该死了,可有件事情一定要报知长公主殿下才能瞑目,事关重大……”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这里没外人,说。”兰陵皱了皱眉头,不快的敲敲扶手,“一个贱婢,没资格在大唐公主和开国伯面前称‘我’,就是高藏都不行!
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过了分寸。”
“是,贱婢知错了,”达莱起身两步,盈盈赔了一礼,“贱婢从高丽带来一物,事关重大,还请殿下亲自过目。”说着又上前两步,恭了身子从怀中欲掏东西……
不好!
火光电石间,我窜起身子挡在兰陵和达莱中间,抬了胳膊挡住达莱一个突刺,兰陵一把拉过我,将达莱踹出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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