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四百八十七章 《瘟疫之书》,修洛特与他的弟子们(1/2)
“先知老师,什么是‘天花’?
…”
“奎特拉瓦克,你是从哪里,看到这个词的?”
“啊!
就是您一有时间,就一直在写的那本书卷。
有小人动物、内脏骨头、奇怪细胞的那本图画书…‘天花’这个词在开头就一直出现,还被您画了个红圈,旁边画了神秘的斑点小人…”
“哦,原来是那本《瘟疫之书》。
奎特拉瓦克,你又偷看我的书卷了?”
“呃!
您就摊开放在书桌上,也没说不许看啊!
…我也只是瞄了几眼,好多字都不认得,倒是那些图画上的小人很诡异,好多都流着血...老师,兄长…这是神秘的巫术书吗?
您能不能教我们巫术?
…或者不教他们,只教我一个?
我一定好好学!
…”
“奎特拉瓦克,要学一起学!
都是先知的弟子,也都是王室的血脉,凭什么你一个人学?”
“特特莱潘格查尔,凭什么?
就凭我最强壮!
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没人能打过我!”
“那是因为你年纪最大!
你都十九岁了,而我们才十五六岁!”
“就是我十五岁的时候,你也打不过我!
…”
“嘘!
老师拿教棍了,都不要吵了!
再吵就要挨打了…”
“!
!
…”
墨西哥高原的十月并没有寒风,而是有着春天般温暖的阳光,与鲜艳绽放的热带花朵。
联盟的军团大营连绵在起伏的山峦与谷地间,对云山城的围困,已然持续了两年多。
山丘上的王帐与旗帜,那越发加固、如同堡垒般的王帐主营,都表明着不攻陷云山城、就绝不罢休的神王意志。
随着围城的营地不断修筑,修洛特的王帐边,也多了一处新建的“先知木屋”,用于向求学的贵族子弟,讲述“神启的学问”、“先知的传承”。
木屋中有一处宽大的书桌、一块教学的木板、一张带靠背的大椅子、一排没靠背的小凳子。
而眼下,修洛特就带着羽冠,提起一根足足两斤重的粗长教棍,“和蔼可亲”的看向弟子们。
这教棍是无锋的马夸威特战棍形制,上面裹着一层厚厚的橡胶,非常适合与学生亲密接触,教导精神和纪律。
没办法,面对这群出身不俗、尚武桀骜的墨西加贵族少年,有时候物理的教导,确实是更为有效。
“腰杆挺直!
双手放在膝盖上,头不要乱晃!
一、二、三!
…”
面对“先知的教棍”,十几个联盟的贵族少年,终于都老实下来,乖乖的坐在小凳子上。
哪怕不算上修洛特的神性传闻,单单论起勇武,他们这些十几岁的少年,也比不上战场上打了十几年的修洛特。
实际上,王室将领中能和修洛特比勇武的,只有奎特拉瓦克的兄长,目前在西路军征伐的蒙特苏马二世。
“很好,很有精神!”
修洛特提着棍子,在贵族少年们面前走了一圈。
他先是在特拉科潘亲王的儿子,名叫“特特莱潘格查尔”,“石头上闪耀的贵重羽毛”,也就是“石贵羽”的身边停下。
接着,他笑着揉了揉石贵羽的头发,轻轻念了一句话。
“能言善辩的宰予…”
接着,修洛特走到先君阿萨尔的十一子,“水中的藻类、净化的污泥之上”,奎特拉瓦克面前,重重的一拄教棍。
奎特拉瓦克吓得一个哆嗦,脑袋上却没挨上一棒,只是听到一声神秘的“咒文”。
“血气方刚的子路…”
说完这两句“咒文”后,修洛特不知为何扬起嘴角,笑得很是开心。
好一会后,他才眼神变得深邃,看着提问天花的奎特拉瓦克,这位历史上就死于天花的联盟十一代君主,真切感受到一种命运厚重的鸣响。
“奎特拉瓦克,《瘟疫之书》不是巫术书,而是一本医书,是一本…嗯…真正的《命运之书》!
它关系到整个联盟,乃至于整个天下的命运!
…”
“这本医书,我已经写了很久。
这两年围城的时候,有时间就会写一节,前后已经写了好几个版本了。
至于那本配图的版本,比较浅显易懂,是给新晋的医学祭司们,准备的教材…倒是可以给你们讲一讲!
毕竟,时候快到了…”
说着,修洛特就转过身,在木板上写下大大的“天花”两字,然后又画了一个抽象的小人,尤其画了许许多多的斑点,就像人形的莲蓬一样。
“天花,是一种会由邪魔入侵所带来,能够通过呼吸传播的无形‘疫气’,是最为可怖的邪魔瘟疫之一!
这种瘟疫的特征,是密集而恐怖的斑点疱疹,会让人浑身溃烂、发痘流脓而死…”
“而以联盟目前的医药水平,一旦传上这种瘟疫,几乎没有办法去治疗。
只能靠患者本身的三种生命力量,精神‘托纳利’,血液‘泰约利亚’,阳气‘伊霍特尔’,来共同抵抗。
其中起到最重要作用的,还是血液中传承的‘泰约利亚’…若是‘泰约利亚’能在肌体出血、彻底化脓前,诞生出应对的‘抗体’,并有足够的营养补充产生抗体,就能活下去!
否则一旦出血,或者恶性化脓,就是必死无疑。
哪怕是再强壮的武士,也会在短短半月一月里,沦为一团脓血的烂肉,变成疫气传播的温床…”
讲到这,修洛特幽幽的叹了口气,看了眼窗外遍布的绿色,还有远处绽放的鲜花。
这种四季如春的热带高原,可真是瘟疫最舒适的土壤。
而比热带高原更糟糕的,就是沿海四季如夏的热带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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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神见证!
作为联盟各支王室、各荣耀贵族的继承人,作为联盟各城邦未来的统治者…你们需要牢牢记住!
这种‘疫气’的传播方式,是通过呼吸的空气、通过近距离的皮肤接触、通过污染的水源与粪便!
所以,未来一旦发现这种疫气的踪迹,必须要做的,就是封锁道路,严格隔断患者的移动,对出现瘟疫的村庄进行封锁,甚至更严格的处理。
患者的尸体与衣物、住过的屋舍,都必须焚烧,决不能让人再次使用!
…”
“至于处理的人员,都必须戴上医疗祭司们祈祷的棉罩、手套,并且要在处理后,也进行衣物焚烧与单独隔离…因为,疫气依然有可能,通过这些接触物传播…”
说到“处理”,修洛特垂下眼眸,心中有些沉重。
在这个时代,欧陆对于“天花”与“鼠疫”最主要的处理办法,都是简单粗暴、但实践有效的“焚烧”,即“上主火焰的审判”。
这种审判净化常常十分激进而彻底,包括整村整村的抹除。
而对于联盟目前的医学水平来说,一旦天花传入墨西哥高原,恐怕也只能如欧陆各国一般,进行最严格的“烧村”了。
其实在这个时代,“烧村”已经是最有效的“预防与治疗”措施了。
而唯一有可能、真正应对天花威胁的,只有在元代中原出现的“人痘法”。
可这种通过患者,一代代筛选弱化的“人痘疫苗”,虽然听着简单,但具体要如何提取、如何操作、到底要花上多少时间…修洛特都没有明确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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