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四百九十三章 这究竟是佛祖的庇佑,还是佛祖的考验?(1/2)
“咚!
…呜呜!
…嗡!
!”
北海是如此的广阔,一日一夜的航行,就像在佛祖顶天立地的法相上,量出了一根毫毛。
穿透而悠远的法螺声,不时在天台船队间响起,指挥着前行的关船,划过齐整而有序的弧线,灵动的就像是活物一样。
当这吹奏的声音,传入“法华丸”坚固的船舱中。
盘腿打坐的觉慧法师眼睑低垂、恍然未觉。
他已在起伏的波涛中,在最不平静的航海中入定。
“唵,阿那隶,毗舍提,鞞舍提,毗舍提,鞞舍提…”
如同本能的诵经声,正在狭小的舱室中震人嗡响,就像从法师脑门上发出来的一样。
这正是“是大佛顶白伞盖陀罗尼”,也是汉传佛教中日常修行最长的神咒,《楞严咒》。
四百二十七句的咒文念诵一遍,哪怕是最擅长念经的僧人,也得花上半刻钟。
而按照修行的规矩,一天念上百遍,那一日的功夫,也就过去了。
“呜呜!
!”
“踏踏…”
急促的法螺声,骤然在船舱外响起。
然后,本来稳速前行的关船,开始骤然减速,直到彻底停下不动。
坊官斯波真威急匆匆的从甲板上下来,看到法师正在念诵“破除邪恶、降伏魔障、护持正法、增长智慧”的《楞严咒》,他顿时脚下一滞,迟疑地张开口。
“觉慧僧正?
…”
“?
…”
觉慧法师停了念经,骤然睁开一双慈悲的眉眼。
他看向脸色复杂、神态奇怪的斯波坊官,只是一眼,就看出对方的忐忑不安,又有着说不清的激动难耐。
“斯波坊官!
为何如此心绪起伏,恐惧又渴望?
既然入我宗门,需得降服心猿。
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所见恐怖不存在,所见欲望也不存在…”
“嗯?
不对!
船为何停了?
算算路程,我们应该才刚刚到之前黄金交易的河口吧?
…山靼人眼下船队的位置,按照那艘受损的商船计算,应该在东边一日的距离,大概明后天撞上才对…”
斯波坊官抿了抿嘴,耐心等觉慧法师的“教诲”说完。
直到对方发出疑问,他才恭敬的行了一礼,指了指头顶的甲板。
“僧正,您说的不错!
我们已经到了之前黄金交易的河口…只是,只是山靼船队的情形,与我们之前见到的完全不同,也与之前所有的计划,都不一样!
…”
“…!”
觉慧法师霍然起身,二话不说,直接往甲板上行去。
开阔的虾夷之海,从头顶的梯口,展开成眼前无际的画卷。
深色的海浪,拍打着嶙峋深翠的海湾,那个山靼模样的营地,就如上次一般,静静伫立在海湾的最凹处,就像亵渎佛国的污痕。
而最让人惊讶、让他不可置信的是…
“一、二、三、四、五、六!
六艘山靼人的大船,包括我们交易过去的哪一艘,都和上次一样,依然停靠在海湾里?
!
…”
“不对!
山靼人的营地里,明显人少了许多,也看不到那么多堆积的货物。
该死!
他们竟然没有上船走水路,没有用船队运输货物和黄金?
!
他们把船停在这里做什么?
难道不回去了,就要在虾夷地过冬吗?
…”
看到海湾营地的山靼船队,觉慧法师脸色骤变,原本精深的佛法,也瞬间破了大防。
如果山靼人不上船,那还打个屁的海战!
他前后布置了那么多,又是亲自观察山靼水军,又是故意送船,又是算好了追袭伏击的时间,寻找藏金营地…这下全都做了空!
真是该下油地狱的山靼妖魔,把不该归他们的黄金,把属于佛祖的黄金还回来!
黄金,佛祖的黄金在哪?
还在那些船上吗?
又或者,在山靼人的老巢,那不知道在何处的藏金营地?
“僧正大人!
您看一看那些山靼人的船!
他们把船拖到了岸上,改成了防守的营寨和小垒!
他们好像,好像事先得了消息,早有提防?
…”
“嗯?
!”
闻言,觉慧法师浑身一抖,瞪大了慈悲又狰狞的眉眼,死死看向山靼人的船队。
只见六艘大船,都趁着涨潮的时候,被拖到了岸边的浅滩上,摆成了横着向外的姿势,就像对着海湾的木墙。
而每艘大船上,向着海湾的那一道“墙面”,都竖起了一片粗陋结实的防箭木料,以及明显加工过的盾牌。
在木料与盾牌底部,似乎还堆砌了黑乎乎的东西,很可能是防火、救火的泥土。
这一番改进下来,原本低矮狭长的桨帆长船,一下从水战中弱势的古早船只,变成了陆地上防御的土木“船垒”了。
而从海上来到陆地后,这样的山靼船队,就变成了无法击沉、更无法夺取的存在…
“呜!
呜!
…”
看到岸上突然出现的十艘战船,海边的山靼营地,顿时炸开了锅。
两三百披甲持弓的山靼武士,飞快从营地中奔出。
他们大半上了“船垒”,小部分延伸到更靠前的两侧海岸,警惕的望向海面。
觉慧法师这才注意的,那些紧靠的海岸上,也搭了些防箭射箭的木排,形制很像是武家合战中常见的防箭棚。
甚至很有可能,这些样式莫名熟悉的船垒与防箭棚,就是这次黄金交易中卖给山靼部族的“版筑大工”,帮着规划和修建的。
搞不好那些粗粗加工的防箭木料,也是卖去的“指物师木匠”,加急切割出的板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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