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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相逢偶然,离别悄然(2/8)

干嘛不让我返回割鹿山?”

齐景龙缓缓说道:“相较于北俱芦洲多出一位收钱杀人的剑修,我还是更愿意看到一位真正得道的年轻剑仙。”

齐景龙又说道:“你放心,进了太徽剑宗,在祖师堂记名之后,你将来所有下山,都无需自称太徽剑宗弟子,更不用承认自己是我的弟子。

在规矩之内,你只管出剑,我与宗门,都不会刻意拘束你的心性。

但是你务必清楚,我与宗门的规矩是哪些。

我不希望将来我责罚你的时候,你与我说根本不懂什么规矩。”

白首闷闷不乐。

太徽剑宗和姓刘的半个规矩,少年都不想懂,一定枯燥乏味,迂腐死板,无聊至极。

当个屁的谱牒仙师,当个卵的剑仙。

哪里有成为一名割鹿山刺客那般痛快?

江湖人还要讲一个英雄气概和快意恩仇,割鹿山刺客都不用理会这些,收了银子,便替人杀人,生死自负,那才是真正的自由自在。

齐景龙沉默片刻,轻声道:“不管你听不听,我都要告诉你,只要你守了规矩,无论你将来对谁出剑,输了也好,给人揍了也罢,回到我这边,只需要告诉我一声,我会替你去讲道理,把道理讲透为止。”

白首双手环胸,“少来,我这种天纵之才,练了剑,会输给别人?



好,剑仙我是暂时打不过的,可是同龄人嘛,你让他们来我眼前跳一跳,我随随便便一剑下去,对方就是大卸八块的可怜下场。”

“等你真正练剑之后,就没多少气力来说大话了。”

齐景龙笑道,“至于不用我帮忙讲理,你自己能够出剑便是道理,当然更好。”

白首虽然满脸不以为然,只是眼角余光瞥见那姓刘的侧脸。

少年心境还是有些异样。

如年幼时难熬的严冬时节,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晒着瞧不见摸不着的和煦日头。

不过这种感觉,一闪而逝。

白首突然喊道:“我若是背熟了什么太徽剑宗的祖师堂规矩,你准我喝酒,咋样?”

齐景龙摇头道:“没钱。”

白首怒气冲冲道:“兜里没钱,你就不知晓得与那陈好人赊账吗?”

齐景龙想了想,“怕被劝酒,不划算。”

先前有壶酒的买酒钱,还是与太霞一脉顾陌借来的。

齐景龙每次离开宗门远游历练,还真不带钱财余物。

餐霞饮露,日月精华,天地灵气,皆是修道之人的“五谷”。

身为天底下杀力最大的剑修,更无需什么法袍、任何攻伐重宝。

当时与她借钱的时候,所幸一句话到了嘴边,终究没有脱口而出,不然更是麻烦。

齐景龙本来想说以后路过太霞山再还钱。

只是电光火石之间,他就想明白了,一旦自己如此言语,定然会让她误会自己意图不轨,是想要借机接近她顾陌。

还不如不说,记在心里就成。

齐景龙事后思量,便愈发觉得自己,大概可以算是触类旁通了,开了一窍便窍窍开。

白首问道:“姓刘的,你们太徽剑宗,有没有长得特别水灵的姑娘?

嗯,与我差不多岁数的那种漂亮姑娘!”

齐景龙疑惑道:“怎么了?”

白首叹气道:“她们遇上我,真是可怜,注定要痴迷一个不会喜欢她们的男人。”

齐景龙笑道:“这种话,是谁教你的?”

白首斩钉截铁道:“那个自称陈好人的家伙!”

齐景龙摇摇头,随即又有些不确定,那家伙为了劝人喝酒,无所不用其极,那真是大把人都装酒壶里边了,一口就能喝光,所以问道:“真是他与你说的?”

白首开始添油加醋。

齐景龙笑了笑,看来不是。

白首便有些纳闷,姓刘的怎么就知道不是那家伙教自己的了。

齐景龙举目远眺,“等下跟我去见两位先生,你记得少说多听。”

白首一拍脑袋。

这会儿一听“先生”二字,他就要头疼万分。

在一处金色云海之上,有两位修士并肩而立。

一位中年男子,身材修长,身穿书院儒衫,腰悬玉牌。

一位老修士身形佝偻,背负长剑。

前者是书院圣人,而且还是如今北俱芦洲名气最大的一位,名叫周密,来自中土神洲礼记学宫,传闻学宫大祭酒赠送这位弟子,“制怒”二字。

也正是此人,离开书院之后,依旧打得两位口无遮拦的大修士毫无还手之力,大声怒斥“通了没有”,两位大修士还能如何,只能说通了,结果又挨了一顿揍,撂下一句“狗屁通了个屁”。

不过齐景龙当然知道,这位书院圣人的学问,那是真好,并且不光是术业有专攻,还精通佛道学问,曾经被某人誉为“学问严谨,密不透风;温良恭谨,栋梁大材”。

其实十六字评语,若只有十二字,没有任何人会质疑丝毫,可惜就因为“温良恭谨”四字,让这位礼记学宫的读书人,备受争议。

试想一下,一位即将赶赴别洲担任书院圣人的学宫门生,会被自家先生送出“制怒”二字,与那温良恭谨当真沾边?

不过周密自己反而对那四字评语,最为自得。

其余十二字,却从来不承认。

另外那位背剑老修士,名为董铸,是一位跌境的玉璞境剑修,是一位当年跻身仙人境依旧不曾开宗立派的大修士,始终以山泽野修自居,百余年来一直重伤在身,需要在自家山头修养,不然每次出门就是遭罪,这才没有远游倒悬山。

有传言剑仙董铸其实是那位年轻野修黄希的传道人,只不过双方都从来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任由外界胡乱揣测,由于黄希不是剑修,大部分山头都觉得此事是无稽之谈。

在齐景龙与黄希交手之战,也是这般认为。

只是真正交手之后,齐景龙就有些吃不准了。

因为黄希的的确确,是一位剑修,而且拥有两把本命飞剑。

黄希当初之所以愿意泄露剑修身份,而不是直接逃遁远走,自然是因为对手叫刘景龙的缘故。

事实上,这么多年以来,齐景龙从无与人提及半句。

齐景龙带着少年一起落在两位前辈身前。

齐景龙向双方作揖行礼。

董铸不以为然,好好一个有望登顶一洲的年轻剑修,学什么不好,非要学读书人。

实在瞧不顺眼。

若非书院周密发现了齐景龙的行踪,一定要聊一聊,他董铸才懒得与这什么陆地蛟龙废话半句。

真要打交道,那也是等齐景龙破境跻身玉璞之后,他董铸去太徽剑宗问上一剑!

白首最厌烦这些繁缛节,乱七八糟的礼尚往来,少年干脆就躲在齐景龙身后,当个木头人。

你们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们,寒暄客气个啥。

齐景龙倒是没有刻意强求少年。

一切等到了太徽剑宗再说。

书院圣人周密,乍一看,其实就是寻常的学塾夫子,相貌清雅而已,周密直截了当说道:“如今太徽剑宗两位剑仙都不在山头坐镇,你又快要破境了,到时候三人问剑,需不需要我帮你一旁压阵?

免得有人以此风俗,故意打压你与太徽剑宗。”

齐景龙又作揖行礼,起身后笑道:“无需周山主压阵,三剑便三剑,哪怕有前辈剑仙存有私心,可我挡不住就是挡不住,不会怨天尤人。”

周密转头笑道:“董老儿,如何?”

董铸呲牙道:“得嘞,算我一个。

加上浮萍剑湖的郦采,最后一个,才是最凶险的。”

董铸对那青衫年轻人说道:“别谢,老子问剑,不会缺斤少两,你小子到时候可别哭爹喊娘,老子在外边没那私生子的。”

齐景龙点头说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晚辈就不谢了。”

周密会心一笑。

董铸伸手揉了揉下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欠削呢?”

齐景龙微笑道:“前辈容我破境再说。”

竖起耳朵的少年,躲在齐景龙身后,心里边嘀咕着“削他削他,别墨迹啊,削了姓刘的,我好跑路走人”。

周密笑道:“你怎么收了这么个弟子?”

齐景龙说道:“本心不坏,难教才最需要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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