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汐笑了笑道:“我要做什么，想必你猜得到吧。

体会过那种疼痛么？”

他的声音不大，却是好像经过那黑衣人的脑海，他眨了眨眼睛，看了柏汐一下，可是仍旧没什么多余的反应。

“何必呢？

最后都要说，早死晚死都得死，痛快的死不好吗？

非要受这罪过。”

柏汐叹了一口气，使了一些劲儿。

黑衣人沙哑的哀嚎了一声，可是依旧没有松口，

柏汐晃了晃，额头上面都是豆大的汗珠，可是依旧没什么变化，一只手仅仅的握住那鞭子，时不时的加紧力气。

黑衣人两腿之间的血液越来越多，像是血尿一样，夹杂着泥土，简直是一副无法形容的场面。

黑衣人哀嚎着，终究是撑不住了道:“我说，我都说。”

他这里刚刚一松口，那鞭子便也松开。

柏汐卷起来鞭子，往桌子上一扔，自己也退后几步坐在了一个石凳子上面，对着纪璇道:“纪大人问吧。”

他一句话，声音特别低，纪璇差一点就没听见。

只是还是点了点头，他抬手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破布条，将黑衣人两腿之间的东西盖上，松开了堵住方芜眼睛的手。

“你们到底为了哪件事儿来。”纪璇那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再一次在几人耳旁响起，

“都有。”

“背后人是谁？”方芜问。

“不知道，我们只称他为主公。

在京城里见过他两回，都是在茶楼里，我们没有去过对方府上。”黑衣人道。

方芜无奈，这能够提供的消息确实不多。

事实上的确是这样，京中皇子敢养死士的不多，能养的覃思涵这般正大光明的就更没有了。

大多数都是借着朝臣的手，养在朝臣府中，要么等着成大事，登基之后接过去，要么就随着他的死亡而销声匿迹。

大曼对皇子府上的私兵，侍卫都极为看中，在大曼，皇子谋逆篡位，成功的就什么都不说了，但凡不成功那后果可绝对不是软禁那般简单的。

“平日里谁对你们传达命令？”柏汐问了一句。

这样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常在京中，朝堂中心。

什么样的事儿没见过呢？

“是一个三品官员，应该不在京为官。”黑衣人道。

他一双眼睛里去是血丝，说出来的话也有一些颤抖。

柏汐点头。

不知为什么仅仅是这样，简简单单一个动作，纪璇看着却觉得他做的极为费劲。

点完头之后，柏汐也没再说什么。

方芜将事情接了过去继续问道:“那官员长什么样子？

伱能够说个大概，或者画出他的画像么！”

“每次见我的时候他都化妆了，我只能画出一个大概。”黑衣人道。

方芜缓了缓道:“一会儿会有画师过来。

那你们那位主公呢？”

“隔屏风而见。”黑衣人道。

方芜有些无奈，这句话就更没什么意思了，她干脆笼统的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黑衣人善意的道:“我只能说这个案子你们最好不要查下去了，不然不知道还会遭遇到什么。”

“不可能，我不会半途而废的。”

“我也不会。”方芜跟在纪璇后头也开口道。

黑衣人见此无奈，摇了摇头，这两个人还是年轻，不懂得官场的可怕。

两句简简单单的话语，就好像说起了众人的心坎里一样。

白安也这个时候走过来，听见了这么一句，跟着开口道:“案子是一定要查下去的。”

他心中也一样自有沟壑。

跟着纪璇，虽然可能他没能学到独当一面的能力，可是纪璇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是学了一个干净。

可大概也就连这三个人都没有想到，他们这样的态度正是给他们带来麻烦的最根本。

“那祝好。

麻烦给我一个痛快吧。”黑衣人道。

纪璇方芜一愣，转头看着柏汐。

可后者眯着眼睛坐在那儿已经睡着了，胸口起伏的非常慢。

他们有些无奈，只看过去覃思涵。

覃思涵正和卢太医在一旁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牧青。”

明显的覃思涵注意着这里的变化，吩咐了牧青一句。

牧青应下，一步步对着黑衣人而去……

夹杂错综的脚步声，

指这一会儿破庙里的火势已经熄灭，白公公几个慢慢走过来。

守在覃思涵旁的有，各自坐下缓着的也有。

“周舍，把你柏哥抱回去吧。

另外的，也都去自己处理伤口歇着。

卢太医，给这院子里的都配一副药压压惊。”

卢太医应下。

周舍本准备将柏汐打横抱起，可刚一碰上后者就醒过来了，扶着他站起来晃了几晃，反应过来，对着覃思涵点点头，由周舍扶着回去了。

覃思涵看着两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守卫们也散了，白公公和牧青先行一步，将里头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算是勉强能住人。

院子里，剩下来覃思涵和方纪张三人，以及一地的尸体。

“这……”

“怎么纪大人想要下给方姑娘练手么？”覃思涵看了看道。

纪璇点点头:“两具就好。”

方芜眼中有些期望，也跟着点点头。

“好，我会嘱咐来处理尸体的人留下两具的。”

二人应下，这才并肩一块儿往后头去了。

见张宣还站在那儿，覃思涵一愣道:“张大人也要么？”

“别别别，我可不要。”张宣赶忙拒绝。

“那张大人这是？”

“想静静。”张宣道。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覃思涵听的清楚。

他问:“吓到了？”

张宣摇摇头，虽然他吊儿郎当的，但是也并不代表不能见血光，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案子真的不是他们能够查的干净的。

“公子回吧，我来等人来就是。”张宣道。

刚才帮着覃思涵抱扎伤口的时候，柏汐有说过，他找了人来处理尸体的，不用他们管。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来。

覃思涵叹了口气道:“好。”

说着他将一个络子给了张宣道:“他们未必认得你，有这个可以让他们听你的。”

张宣点头接了过去，把玩着一边在院子里乱转。

覃思涵用袖子垫着手抓起来鞭子，朝着柏汐所在的屋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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